肆时

不淆世俗的潮浪。

Call me call my name 2

哨兵南 x 向导琛

哨向paro,私设很多,南琛南无差

副cp是高山原也be背景下的陆梦嘉期

注意 含部分相熟角色死亡预警


依旧是破镜重圆的he

很长,不一定写得完,更新随缘

都是假的,肯定ooc




*


重庆白塔的空气总是潮湿的,跟天气有关。经久不散的雾氤氲山城,细雨总是突如其来,湿气漫溢蒸腾,粘腻又细密地覆在皮肤的每一寸。


他和周震南相识就在那里。


在姚琛觉醒后入驻白塔的第二个月,他见到了他的第三个室友。看上去年纪特别小,一张冷脸带着天然的凶,偏偏婴儿肥还没消退,微妙地透出一种矛盾的幼齿感。


小孩儿冷冷地盯着他,然后出乎姚琛意料地径直弯腰九十度,给他鞠了个不能更标准的躬。


姚琛被吓得连忙放下手里整理到一半的内务,慌张站起来的时候头还磕到了上下铺的金属杠 。他都来不及揉脑袋,只顾着匆匆忙忙地弯腰回应。


送人过来的辅导员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辅导员当时怎么说的,大概就是简单介绍了一下。说姚琛,这是周震南。他是你以后的室友,也是系统为你匹配的哨兵。



 

姚琛在一片黑暗里睁开了眼。


他躺在宿舍的床上,嗅到了一丝潮湿的,属于泥土的腥气。雨滴砸在屋檐上发出细密而沉闷的声响,淅淅沥沥地连成一片。


床单和被套都略微泛着潮,水汽一点一点悄无声息地浸染了过来。姚琛茫然地看着天花板,用了好几个呼吸的间隙,才把自己完全从梦境里剥离。


在某一瞬他没有分清自己是不是依旧在重庆白塔。那种潮湿的感觉太过于真实,侵染润湿在他每一个梦里。


其实他跟周震南在重庆塔并没有待很久。大概不到半年,他们就被中央直调,送去另一个国家的全封闭训练营,参加一个国际联盟发起的,堪称惨无人道的哨向选拔行动。


可那些最初的回忆像是一种应激反应,在每一个不设防的瞬间强行突围。那时候他还不是一个成熟的,合格的向导。周震南比他还惨,是个连自控都无法做到的哨兵。他们怀揣着绝世宝藏却反被其累,S+的测定结果对他们来说,简直就像怀璧有罪。


刚觉醒时周震南的手腕上每天都带了四五个平衡器,跟一只手抖满金表生怕别人看不出他有钱的爆发户一样,还要时刻担心平衡器过载被烧掉。


在系统把姚琛分配给他之前,周震南已经在静音室住了大半个月,跟绝症患者被隔绝无菌仓一样。


他坐在空空荡荡的房间,被一片虚无的白噪音全方位包裹,整个世界再没有流水外的第二种声音。周震南在失去时间概念的同时绝望地猜测,是不是自己的下半辈子都要这样度过。



然而姚琛,在他入住宿舍的当天晚上,就钻进了他的被窝。


比周震南大不了多少的哥哥在一片漆黑的逼仄空间里握住了他的手。姚琛小心翼翼地张开了精神力场的链接点,贴在他暴躁不安的波动精神之外,没有主动入侵,只是温柔又小心翼翼地等待。


“你是不是有点难受……?”


周震南五感已经摇摇欲坠地即将失衡。白炽灯丝在高温里缓慢融化,不堪重负地发出凄切的嗡鸣,身下的床单棉麻质感过于粗糙,摩擦过皮肤像是从砂砾中狠狠擦过,他血管里的血液被脉搏压着,沉重地奔腾过姚琛握在他手腕的那根手指指尖。


他听到姚琛的声音是软的,刻意压得很轻,像流动的液体汨汨地倒灌进来,小声地呢喃着在他耳边湿漉漉地咬字,鼻腔里带出了他们共有的那点乡音。


他听到姚琛潮湿地,含糊地说:“虽然我也不是很有经验,但是……周震南,你要不要,试一试我?”


周震南被人虚拢在怀里,他经受不起再多一点的触碰,也受不住再多一分一毫的信息摄入。可他在大厦将倾的失衡里捕捉到了他从没接触过的宁静,他们虚虚地贴着他,安静地等待他往外跨出一小步——


那种融合的感觉过于奇妙,无法用言语形容,只觉得缺失的一片拼图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被逐渐填满。坍塌的感官世界被缓慢而平和地逐渐复原,失控失衡的五官和精神世界都在一点一点被摆回原处。


周震南第一次看清了自己的精神世界,那是一片玄色火石,连接着浩瀚无垠的宇宙,万籁寂静里连星辰也共他沉默。


直到这时他才发现,姚琛与他十指相扣的掌心都是湿的,指尖甚至在细微地发着抖。


外面在细密地下着雨,而雨滴砸落的声音已经不再让哨兵觉得震耳欲聋难以忍受,漫湿的潮意在黑暗里包裹住他们。姚琛握着周震南的手,跟他额头相抵,鼻尖与鼻尖偶尔擦过,呼吸都纠缠在了一起。


他轻柔而小心翼翼地调节着周震南的每个神经末梢的反馈感官,依旧带着鼻音,很小声地偶尔询问:“这样呢……可以吗,会不会太高……”


周震南闭着眼睛,只低低地嗯一声作为回应。他第一次成功对抗突然觉醒的天赋灾难,疲惫和困顿姗姗来迟地席卷了他。而周震南在沉默中,紧紧地握住了姚琛的手,手指骨节因为用力而略微泛白。


他握得那么紧,就像在无尽的黑暗里,握住了唯一的安宁。



 

最开始他们都不太能熟练控制能力,尤其是彼此阈值太过灵敏,轻微一调,就很容易把感官弄爆。


周震南对香菜特别苦大仇深,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去尝试的品类。据他本人说,是他初次觉醒时,餐厅的隔壁桌刚烫了一碗香菜汤,被扩散加强成百万倍的刺激气味大概直接伤了大脑,在昏迷前的那几秒就给他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


于是每逢遇到食堂强制配香菜的时候,姚琛都要悄悄地把周震南的嗅觉感官调低。


“怎么样南南,怎么样,是不是闻不到了?”姚琛侧着头,偷摸注视着面无表情嚼着菜叶子的周震南,眼睛都是亮的,下巴尖略微扬起,有点小骄傲又充满期待地等人表扬。


周震南不带表情地嚼了能有整整两分钟,始终没咽下去。最后终于破功,他把东西都顶到一边的腮帮子,鼓着半边小脸,一言难尽地磨着后槽牙控诉:“……你把我味觉调回来行,不,行。小琛哥我真咽不下去我感觉自己在吃石蜡……”



后来就好了。他们彼此适应的非常迅速,同步率和契合链接程度在一路高歌着上涨。那一年他们所向披靡地刷新了重庆白塔全部演练和作战的单人与小组记录,仅属于他们的代码从重庆白塔的展示台顶端一路挂到了中央。


再后来他们被塞进国际联盟的选拔训练营。无论结果如何,最后出来的他们板上钉钉会进入联盟中枢的特种小队。根据保密级别规定,那些属于他们曾经的记录与痕迹,都要被毫不留情又事无巨细地抹去。


就像真的从未存在过。



 

 

姚琛抬手挡住眼睛。


向导最大的BUG大概是无法为自己做精神疏导,而情绪失控对一个向导来说是毁灭性的失职和打击。


所以姚琛只能在一片黑暗的雨声里安静地数着自己的呼吸声。他再次梦到了那个场景,那是刻在他记忆深处的梦魇,灰暗的,破碎的,硝烟炮火和血腥气都炸开在空气里,他们早已习惯了这些,可姚琛还是不能习惯那一瞬无边无际的绝望。


他看到的是周震南的背影。少年背脊瘦削,却挺拔笔直,跪在一片荒芜的废墟上。他的作战服边缘破损,在风里轻飘飘地荡着,绑在腰侧和小腿的刀带隐约露出了边角,插在其中的冷兵器在烈日下反射着森然的锋芒。


可周震南一动不动,直直地跪在那里,腰背直得像一棵挺拔负重的白杨,岌岌可危到仿佛下一秒就会被折断。他掌心还牢牢反握那把最熟悉的UMP9,指尖勾在扳机上,却始终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鲜血从他胸口到腰侧无声地漫溢开来,沾湿了黑色的作战服。粘稠的暗红色液体顺着他的手臂往下蜿蜒,从指尖砸向地面,不间断地坠进湿润的泥土之中。


姚琛在铺陈共享的视觉里看到了零碎的片段和景象,每一帧都像是利刃贴着他的胸腔筋膜刮擦,堪堪避开心脏刺下去。太痛了。他们共享五感,他们感同身受。所以只有他是知道的,周震南现在到底有多痛。


每一次心跳的震颤都带着撕心裂肺的疼痛,喉咙口的热辣烧灼被上咳的鲜血堵满。姚琛一把摘下耳机,扯开所有跟总部的链接设备,不顾一切地朝周震南所在的前线方向狂奔。


他用力攥着胸口那块布料,掌心死死地抵着胸腔,不留余力地死命下压。肋骨间传输着切实的刺痛,也无法掩盖住一分一毫,由他的哨兵传递过来的,那份不属于他的痛觉。


那一瞬姚琛的脑子是空白的——他没去想作为一个向导,以身犯险闯进正中战场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放弃了所有设防所有伪装,把自己扒干净了任人宰割。他只想快点,再快一点,求求你再等我一会儿,不要丢下我一个人——他只知道他的哨兵呼吸越来越微弱,心脏震颤得越来越沉重越来越缓慢,他听到周震南全身关节逐渐钝涩的摩擦声响,他感受得到他们之间坚不可摧的精神链接点在一个又一个接连黯淡到熄灭……


然而在下一个瞬间,姚琛膝盖一弯,没有减速就径直地跪了下来,膝盖磨在尖锐的砂砾上擦出大片血痕。他像被斩断了翅膀的飞鸟,放弃了挣扎般垂直着坠向地面。


在还未平息的炮火和硝烟里,姚琛一动未动地跪着,放弃了最后的挣扎。他低垂着脖颈,黑发凌乱地散下来,遮住了脸颊和眼睛,只隐约露出线条拉扯到锋利的下颔线,像一只已然引颈就戮的天鹅。


那一刻,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耳畔一声猛虎的咆哮,愤怒和煞意蒸腾着从喉咙口震出来,响彻整个沸腾的战场。



也是那一刻,他们之间的所有精神链接点都被无情地切断——姚琛彻底地,永久地失去了他的哨兵。

 





 

*


青岛白塔的新生总教官猛灌了一大口水。他端着茶杯的手都在抖,气的。


政委脸都笑僵了,也只能连顺毛带安抚地跟人说:“这是中央派的人……你也知道,我们要无条件全力配合特战小队的任何要求……”


“他就是个上尉!”总教狠狠地拍了下桌子,震得茶杯盖子都掉了下来,茶水在震荡里洒出了些许,“我看他是胆大包天,要择地发展第二个中央出来……

“总教!慎言。”政委厉声呵道。他嘴角还挂着浅薄的笑意,声线却已经冷了下来:“有些观点不是你这个身份可以发表的,他们要做什么,都代表了中央的意思。”


“别说只是占了你的位置,他们就是要青岛塔总指挥的名头,咱们也只能拱手交出去。”政委平复了一下,意有所指地继续说:“中央陆战,空军,特种作战这几天接连派了人过来——交流学习,这个幌子大家都心知肚明,骗不了任何人。”


总教官沉默了下来。政委叹了口气,正了正略微歪掉的衣领。


“——要有大事发生了。”

 

 

 

朱微之拎着行李袋砸向临时宿舍的床板上,砸出一小片的尘土飞扬。


他们去训练场之前,刚从白塔的会议室出来——青岛这边的负责人当时的脸色很不好看,却无法发作,只能对着通讯那头下发指令的领导简单应声。


在场的人都完全理解。突然被各方神仙毫无征兆地横叉一手,选择权都是名存实亡。陆战总队负责人在通讯另一头和颜悦色地说,听闻中央特战派人赴贵宝地友情支教,陆战就也派了几个不成器的交换生,互相交流,虚心学习。


不成器的哨兵们就在会议室站成一排,每个肩膀上的勋章都亮到闪瞎旁人狗眼。于是青岛塔的领导层们战战兢兢地欢迎了不知道是第几批“插班生”,再心力憔悴地走程序给人分配了宿舍和所属小队。


终于快把这批大佛送走,政委还来不及舒一口气,就被人叫住。


“不好意思,那个——我想问一下。”回头的是一个看上去非常年轻的哨兵,他眉眼弯起,显得又乖又好说话,如果他没在黑市悬赏榜上名列前茅的话——陆思恒拎着行李袋,歪着头问:“你知道朗……高嘉朗,他在带哪个班吗?”

 



 

“还有三分钟!别耍帅了朱哥你快点快点——!”


胡浩帆一边踩着训练裤的裤脚一边撕心裂肺地嚎。朱微之无语,也只能认命地把行李哗啦堆一边,抽出刚领的训练服往身上套。陆思恒刚刚整理好发带,二话不说冲到窗户边上,手掌轻巧一撑,就借力从十二楼翻了下去。


“卧槽他怎么回事!”朱微之指着空无一人的窗户,扭头朝其他队友一言难尽地大吼:“他疯了吗这么拼!楼下到底有什么妖魔鬼怪等他啊?!”


“楼下!有!高嘉朗!啊!!!”胡浩帆用更嘹亮的嗓音吼回去。他手忙脚乱地把训练上衣塞进裤子里,踩着鞋子就往前跳。


他们受中央直系管辖,作为陆战的精锐尖兵,这些年也偶尔会牵扯进一些高保密度的任务,协助中央特战进行活动。因此最神秘的特战小队对他们而言,也还算得上是略有了解。


全国登记在册的黑暗哨兵迄今为止不超过一只手就能数完,现役的更只有区区两个,都在特战里。其中一个是被中央当做典型光明正大放出来的周震南,年纪轻轻就位列少校,据说年底就会举行下一场晋升仪式。


至于另一个。另一个完全是一团迷雾,不为世人所知。更多的人猜测他是联盟的最后一道利刃,暗藏于柙,收敛锋芒,只在最关键的时刻一击必中,杀人见血。


然而真正了解内情的人都知道,这简直是个公然的,坦诚布公的秘密。为什么区区一个上尉,挂名的协同教练,可以操服手下包括周震南在内的一众S级哨兵向导。


“另一个黑暗哨兵——”



 

“就没有老子练不好的兵!”高嘉朗站在训练场正中,拎着扩音大喇叭,掷地有声地吼:“从今天起,由我,接管总教官职务!都打起精神给老子听清楚了,再没舒服的日子让你们混了!”


底下是黑压压静成一片的新生们。在诡异的静谧里,高嘉朗面无表情地把视线投到最后。他眉头轻皱,威压就沉在了眉宇之间,不怒自威地震慑全场。


“你们——对,就你们。”


他指着最后一排零零碎碎刚到齐的人员,穿着格格不入的正式制服,五颜六色分门别类地杵在哪里。


高嘉朗的声线冷了下去:“怎么回事儿?搁哪儿来的?”


“报告教官!”隔着人群只能听到陆思恒大声地回答:“陆战A1队学员三人!组织分派交流学习!报告完毕!”


朱微之在一片哗然中,只牢牢地盯着正前方。周震南背对着他,穿着训练服的身影显出了几分淡薄。


朱微之分明地感受到,属于哨兵的争抢好斗的那一面本性被激发得蠢蠢欲动——所有哨兵的本质都是慕强。而现在与他咫尺相隔的,就是全联盟公认的最强哨兵。


周围的人自发地后退,让出了一个小圈。朱微之直接放出了精神体,皮毛亮泽的豹子弓在他身侧,爪尖抓地,俯下前半身,背脊伸展出岌岌可危的平静,已然瞄准了目标,蓄势待发。


周震南似有感应,却避也不避地,径直转过身来。


他还是没什么表情,细长的眼眸收拢得过分锐利,上眼睑压住了一半的黑色瞳孔,冷淡得不近人情。


而他的精神体在他身后,烈烈生风的庞然大物衬得他整个人都愈发娇小。橘与黑相间的皮毛在烈烈腥风里抖动,卷起周身的精神力场,翻绞着汹涌出一团强劲的风暴。


万兽之王的眼睛亮得出奇,正中的黑色瞳仁像是瞄准镜里划开的十字准心,牢牢地,不动声色地锁定,压迫和威慑接踵而来。


周震南被拢在猛虎的皮毛之下,一眼望去,像披了一件巨型皮草。他的下巴尖和小半脸颊都隐在了皮毛之下,衬得脸愈发的小。额前的碎发垂坠了下来,在风里凌乱地翘起来,在阳光的投射下,横跨眉宇留下一道鲜明的阴影。


他只是面无表情地望过去,跟他身后矜贵傲慢的猛虎一样,安静地站在那里。



朱微之咬紧了牙关,一动不动地与之僵持。而这时,他身边的精神体猎豹呜咽了一声,利爪暴躁地刨了刨地,像是无法承受一样,瑟缩着,稍微往后退了一步。


“操。”朱微之低声暗骂一句。不知道是怪身边这个出卖了主人的小家伙,还是在责怪自己。


他自认技不如人,也坦然接受败果。输赢都只代表当下,暂时的失利证明他还有巨大的,可以往前追赶的潜力。


周震南却比他更早收起了精神体。庞大威震的猛虎刹那间消失不见,周震南表情没有丝毫变幻,只是四周环视了一圈,不知道是在找谁。最后他低垂下眉眼收回了视线,重新立正稍息,摆出最标准的受训姿态——


朱微之这时才,延迟地,感受到了某种潜在的危险。他抬起头,看到正前方的高嘉朗拎着扩音喇叭,音量开到了反哨兵感官的巨大,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看来不动真格的操一操,你们是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十分钟以后,全员戒备,在原地集合!”


高嘉朗看都不看最后那群还拎着行李,没领到训练服的,来自各个部队的精兵们,中气十足的吼声里带出了不容置喙的冷意。


“无论是谁,做不到的——都大可来试试。”









好长.......好多........要铺垫的.......

自己挖的坑自己跪着也要填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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