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时

不淆世俗的潮浪。

Call me call my name 3

哨兵南 x 向导琛

哨向paro,私设很多,南琛南无差

副cp是高山原也be背景下的陆梦嘉期

注意 含部分相熟角色死亡预警

 

依旧是破镜重圆的he

很长,不一定写得完,更新随缘

都是假的,肯定ooc

 

 

 



*

 

吴雄成低着头,懊恼地跟姚琛不停道歉:“对不起姚老师,那天都怪我……”

 

“怎么能怪你。”姚琛打断了他,“话是我自己说的,并且也都是事实。”

 

 

 

白塔里没有秘密。姚琛就是挂丢了周震南的前任向导这个消息,以难以想象的速度迅猛地传遍整个青岛白塔。从此姚琛走在塔里的任何地方,都能从四面八方接收到各种有意无意的精神试探。审视的,嘲讽的,密不透风,意味不明。

 

姚琛保持着沉默与平静,仿佛感受不到任何窃窃私语和沸盈反天,如往常一样地继续做着职责范围内的全部工作。

 

然而不是所有人都愿意维持着表面的风平浪静。

 

在新生实战演练中,就有哨兵明确地向教官反映,要求更换向导助教。

 

“一个在实战里能弄丢自己结合哨兵的向导,我不认为他有能力保障我的安全。”刚觉醒的哨兵高举着手,扬起下巴咄咄逼人地发言。

 

蔡正杰拦住了撸起袖子就要上去干架的崔邵阳,扭头看人的时候,脸色也非常不好看。

 

“这可能是你这辈子唯一能接触到高阶向导的机会。”蔡正杰冷笑一声,意味不明地说:“劝你珍惜,同学。”

 

姚琛却是最正常的那个。他什么额外的反应都没有,仿佛一切与他无关,按流程确定了哨兵的铭牌序号,甚至还朝人笑了一下,温和地告知那个哨兵,他的申请会由系统进行审核,批准后会为他分配新的助教。

 

其实所有连接过姚琛的哨兵们,都不会产生这样的质疑。无论是临时链接还是精神疏导,姚琛都平稳可靠得如同一片浩瀚无垠的海。被他握住的那一刻,是每一个新晋哨兵自觉醒以后,就再未体会过的,脚踏实地的安稳。

 

可他负责的哨兵们只是庞大人群基数里的苍茫一粟。于是那些据理力争,都被旁观者自以为是地归结于,哨兵对向导天性使然的倾慕与保护。

 

 

 

 

姚琛站在讲台上,摁下遥控关闭投影,转身朝着坐满了大课教室的学生们说:“今天的课就到这里,如果还有问题,可以举手提问。”

 

这种类似混学分的哨向科普理论课,有实战经验的导师们都懒得纸上谈兵,经常扔给助教代劳。姚琛从不善于也不会拒绝,任何课都准备得认真仔细。

 

正中有个学生举起了手,姚琛示意人直接发言。

 

“我想请问这位老师——”


起立的新生歪了下头,直视着讲台上的姚琛,清晰地发问:“如果战争中因为意外失去了自己的结合哨兵或者向导,应该靠什么让自己挺过来?”

 

全场瞬间陷入了一种,突然的,微妙的安静。所有人都注视着讲台上的助教,或好奇,或恶意,或百无聊赖地等人给出这个堪称尖锐的问题一个答案。

 

 

而姚琛丝毫不避,平静地直视回去。

 

他站在万众视线的正中心,流言的风暴席卷着要把他淹没。那些旁人想象中的羞愧,愤怒,哑口无言都没有出现。他神色还是平静的,没有丝毫的变化。

 

“如果你们成功通过白塔的新生特训,并顺利通过联盟招新测定,那在你们正式入伍的当天,都要进行相同的宣誓。”

 

姚琛声线还是温和的,尾音却断得不再优柔,莫名缠出了一点利落的坚决:“严守国家和军事机密,永远忠于祖国和人民。坚决消灭敌人,不惜牺牲一切。

 

“——以上誓词,我坚决履行,绝不违背。”

 

他在空旷的讲台上,面对着台下坐满了整个教室的新生,清晰地发声。

 

随后在微妙的安静里,姚琛放下了手里的教学笔,食指弯曲,指节在讲台桌面轻轻地磕了一下,发出细微的声响。

 

“每个哨兵和向导都清楚,永久结合对我们来说意味着什么。”

 

姚琛说:“他是你余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灵肉合一的馈赠,是值得付出一切去守护的,最重要的存在。同生共死更是刻在我们血肉里的天性,是本能。”

 

他注视着那个提问的年轻哨兵,声线不自觉变得轻柔,尾音却像叹息,包裹住了更多难以言说的情绪。

 

像是在透过面前的人,看着另一个他已经无法追回的少年。

 

“然而觉醒的哨兵向导数目在总人口里只占百分之二十,近十年比例还在不断下降。超乎常人的五感和精神控制能力,让我们注定能做的比旁人更多。”

 

姚琛移开了视线,望向讲台下更多的,安静地注视着他的新生们, “联盟为了让我们能从觉醒中活下去而建立了塔。而我们中的大多数,也同样会为了让我们的亲人,朋友,千千万万擦肩而过的陌生人,可以远离战火和纷争,平平安安地生活下去,而选择成为联盟军队的一员。”

 

“身在其位,必承其重。”姚琛缓慢又清晰地说:“我由衷希望在座的各位,日后都不会遇到与自己结合的另一半生离或死别的场面。但是很多时候,命运并不能常如我们所愿。所以如果,如果真的到了不惜一切代价去争取的时刻——”

 

他只身站在空旷的讲台上,孤孤单单地面对着底下坐满教室的人群,像是孤身站在了某个与世俗僵持的对立面。

 

可他站姿端定挺拔,举重若轻地立在那里,平直的肩膀撑起与他平日相逆的风骨。那是温柔里的固执,春风化雨的冷硬决绝。

 

姚琛历来温和的声线里透出坚定的,不容反驳的强势,一字一顿地说:“不顾一切也要争取的,必然是任务的胜利,而不是结合向导的性命。”

 

对于刚刚觉醒不久,刚刚踏进属于哨向的全新世界,与塔外正常生活截然不同的新生们来说,控制本能就几乎占据了他们大部分精力。他们甚至以为顺利毕业,找到契合的另一半永久结合就是追求的终点。

 

却根本没想过,原来再次离开白塔,才是真正失控的另一个起点。

 

那里不再存在有惊无险的演练,不再有保护,不再有失败了还能重来的机会。那里是真正的血肉与汗泪筑成的高墙,凄厉又沉默地保护着内里风平浪静的世界。

 

“那任务结束以后呢——要怎么时刻说服自己挺下去?”在无声的震慑里,还是有人心有不甘地迫切发问。

 

“那就硬扛。”姚琛干脆利落地给出答复。

 

他扫视了一圈讲台下肃静的人群,低垂的眼角眉梢带了一分锋利的冷漠。然而那抹锋利对己不对人,能割伤的只有当事人知晓的内里。

 

“靠热爱,靠责任,更简单粗暴一点就是硬扛过去。”姚琛咬字咬得过分冷淡,仿佛事不关己,四两拨千斤地利落总结:“哨向的天赋从来不是被赐予的单向的礼物。在你得到这份馈赠的一刻,就注定这是你一定要付出的代价。”

 

“那么——还有其他问题么。”姚琛说。

 

 

 

 

 

周震南倚着教室的后门,在姚琛结束回答以后,就提前转身离开。

 

没有人发现他。周震南小心地收敛了所有气息和精神力场,这对他来说是任务里最常用的操作,娴熟自如到可以躲过最精密电子仪器的检测。

 

于是真的没有人发现他在,包括在讲台上的姚琛。周震南穿过阶梯教室的长廊下楼梯,低着头把卫衣的帽子兜头翻起来,再用力把卫衣绳抽紧。

 

他看着独自站在讲台上,面对万众质疑的姚琛,仍然不卑不亢,宠辱不惊地翻转了整个局面。周震南安静地隔着人群望向他,形容不出那一瞬间汹涌着击中自己的复杂情绪。他惊觉这三年姚琛都是这样度过的。只有他自己,孤零零地在那里。他身边空无一人。

 

而他本该是有的。

 

 

 

世人从未了解过的真相,只有姚琛和周震南完全明了。他们交换过最彻底的悲欢情感,完全把每个秘密都坦然敞开与对方共享,那些可说不可说的一切,对他们来说,都曾经是秘而不宣的共识。

 

而这个悲情故事里的过错方,从来都不属于向导。

 

 

那是一次常规任务,保密等级甚至都不算很高。周震南常规潜入战场正中心,按计划生擒目标。而姚琛留在两公里外的联络点,同时负责清扫方圆内的精神干扰项。

 

他们都没有预料到,在这个平常到毫无花样的任务里,居然会遇到感官炸弹。

 

那是针对哨兵的改良版本,从未出现在教材和记载中,强悍到让指定范围内的全部精神力场同无线电共同静默。那一瞬周震南的五感直接被震得粉碎失衡,他丧失了全部行动能力和隐藏能力,彻彻底底地暴露在敌方的视野里。

 

周震南在一片混沌和振聋发聩的嗡鸣里艰难地喘息。他的五感全部罢工失灵,眼前是灰茫茫的一片,口腔里的铁锈腥气已经联动嗅觉灌满了他的脑子。他能闻到流动的液体尝到硝烟的呛咳——他的感官已经彻底失衡,混成一团。

 

周震南跪在一片废墟里。他的精神力不受控制地飞快朝外无止尽地延伸铺陈,像是无法关上的水龙头,精神力场在自顾自地摊平稀薄。

 

破损混乱的感官世界里,他只能分辨出自己已经被彻底的包围,无法确定距离和方向的某处,敌人架起了重型武器拉开销栓,自上而下地瞄准了他眉宇正中心。

 

感官炸弹的威慑在逐渐失效,他能感受到来自姚琛的,动荡仓皇的无措和透彻心扉的哀恸——这种情感在失衡的感官里独树一帜地彰显存在,一点一滴地蚕食着周震南艰难搏动的心脏。

 

他的精神体撕咬开再一个试图冲上来收割猎物的敌人,侧身挡下另一个方向突如其来的炮火。凶猛的万兽之王挡在周震南身前,呲出森然的利齿,鲜血接连不断地从齿缝粘稠着下坠,染红了大片的皮毛。

 

习惯万人之上的丛林领主无论受了多重的伤,始终咬紧着牙关,阴沉地注视着远处,从喉咙里滚着震慑的嘶声,就算是战死,它都将是最傲慢凛冽的那个王。

 

然而直到某个瞬间,它突然猛地转过头,前爪不堪重负地骤然弯曲,砸出一片尘土飞扬。而它丝毫未顾忌这一刻的狼狈,高昂起头颅,绝望又暴怒地朝他的主人咆哮出一声震天撼地的嘶吼。

 

周震南无力顾及精神体的反水。他的思维已经无法维持任何逻辑,感官和精神力场都在扩散着离他远去。

 

对不起小琛哥,是我的错,所以不要再为我哭了,好不好。周震南在一片动荡的虚无中握着他与姚琛岌岌可危的暗淡的精神链接点,像握住了姚琛冰冷的手腕,摸着人脸颊含糊地说话,却不确定此刻的姚琛是否还能接收到他全部的不舍和挣扎。

 

希望你不要。希望在没有我的以后,你能想到的关于我的,都是曾经的那些美好。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周震南果断地,决绝地,尽全力去切断了与他的向导的全部链接。

 

——我不想让你再更痛了,小琛。

 

 

 

 

*

 

从头到尾,姚琛都没有一秒挂丢过他的哨兵。

是周震南,在命悬一线的生死关头,主动留下了他。

 

 

 

 

*

 

周震南曾经问过高嘉朗:“失去向导的感觉是怎么样的?”

 

那时候他刚从长达两个月的昏迷中清醒过来不久,全身机能都倒退萎缩,复健痛苦得一塌糊涂。

 

而刚从混沌中清醒过来,思维还未完全归位时,失去向导孑然一身的孤独感让周震南疯了一样直接暴起。他以为他在未知的情况下没有保住自己的向导,骤然侵袭的绝望和负罪感几乎把他击溃。

 

然而直到他辗转着昏迷又清醒,情况稳定下来以后,才清楚原来是自己当时在最后一刻激发出特殊的潜能,撑住了场面并惊动中央。特战小组派人来把七零八碎的哨兵捡了回去,再勉强拼出了个整的。

 

这次全面的摧毁却给了周震南新生。他拒绝一切向导的临时结合,又再联系不上姚琛,硬抗到了最后竟然也保持了精神状态的强悍与稳定,反而证实了实验研究所专家们的那个推论。

 

——第二个黑暗哨兵。

 

 

 

于是他被扔给了另一个暗哨高嘉朗。周震南在明确中央特战的定位和保密度以后,就知道他和姚琛,这辈子应该都无法再重新有交集。他沉默着配合联盟的一切操练。然而在正式入伍中央特战,并第一次单枪匹马完成某个特级任务后的那个夜晚,周震南找到了面朝大海独自吹风的高嘉朗,毫不遮掩地问出了那个问题。

 

——失去向导是什么感觉?

 

 

高嘉朗当时咬着烟,侧头瞥了他一眼。就是那含义莫测的一眼,直接让周震南绷紧了背脊。

 

高嘉朗只扫过来这一眼,不太客气地冷淡开口:“别仗着年纪小,就什么都敢问,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周震南咬紧了牙根,却分毫不退地保持着沉默。

 

他们在静谧的夜晚里对峙着僵持。高嘉朗啧了一声,屈指把燃到一半的香烟直接在指尖碾灭。他略微低下头,额前不修边幅的碎发坠了下来,隐约遮住了他的表情,只露出折角锐利的唇锋,和拉扯得过分鲜明的下颔线条。

 

“你想听什么……怎么形容都是空的。”高嘉朗漫不经心地看向空无一物的某个点,往日里的轻佻与不着调都悄无声息地消退了下去。

 

“这个世界再也没有他了,也没有了与他相连的那部分的你。”

 

他尾音很轻,像是一声叹息,又像是背负着什么跋涉过万里关山,千岩路转,却披着风雪和一身寒冷孑然归来。

 

 

 

高嘉朗与周震南的情况类似却不尽相同。

 

他一开始并不叫高嘉朗,而是高佳宁,从觉醒时就分化成了迄今为止唯一的黑暗哨兵,哗然整个白塔系统。中央六道最高指令接连催下,言辞犀利地径直向沈阳白塔要人。

 

而更令人跌破眼镜的是,黑暗哨兵居然在被分派之前,率先选择了与另一向导进行常规性的永久结合。他明明冲破了哨兵最大的束缚,却心甘情愿地为自己永久带上了镣铐,成为一个再没任何特殊例外的已结合哨兵。

 

幸而那位向导的评级也是S级高阶。中央无奈之下收了两人,编入常规作战分队。那时他们战功丰硕,所向披靡,高佳宁也因此凭借战功成为联盟自成立以来晋升最快的上校。

 

而后来发生了一些事,他的向导在某个保密任务里因公殉职。高佳宁被直接撸了军衔,消失了很多年。直到三四年前,一个名叫高嘉朗的黑暗哨兵才重新出现,成为了中央特战小组的辅助教官。

 

“你要是真想知道。”高嘉朗看向远方的海岸线,声线渐渐地冷了下去:“不如直接去问问你的前任向导,看他怎么回答你这个问题。”

 

高嘉朗睚眦必报,被人心肝肺都捅了刀子必然是不会让那人好过。他侧头意味不明地看了眼周震南,甚至还笑了一下:“其实你问我这个,也没什么参考意义——是你主动断开的连接。不管你做决定时的初衷是什么,周震南,既然你没死,那么对你的向导来说,他都必然惨上加惨,雪上逢霜——他先要接受自己失去了哨兵这个事实,然后还得再次接受,他是被你彻底抛弃的。”

 

“我劝你对天祈祷这辈子别再遇上他。”高嘉朗转了转指尖没点燃的新的香烟,半真半假地开着玩笑,“不然他可能直接冲过来弄死你。你这玩儿的太大了,周震南,你既然下定决心不做他最亲密的那个,就必然成为他这辈子最大的仇敌。”

 

 

这次轮到周震南陷入死寂一样的沉默。

 

“如果,我是说如果,刘也突然出现,告诉你他还活着。”周震南安静了很久,才说:“你会,原谅他让你痛苦了这么多年吗?”

 

高嘉朗转过了身,在一片夜色里望了过来。冰凉的月色洒在他的身上,映亮了他一半的脸庞,鼻梁和眉骨遮挡出一片深邃的阴影,看不清他的表情。

 

“你这个假设太残忍了,周震南。”高嘉朗注视着他,神色冰冷地说:“不是每个人都有你那么好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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